第40章 墨云翻滚摧危城_清月照春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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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墨云翻滚摧危城

  天边墨云翻滚,好似瓢泼大雨的气势。

  曹毖联同征北将军许遂,号令北军三师,不消半日,便控制了在城门驻守的甲兵。曹毖初战告捷,命一师三万余众,驻守城楼,以防援兵进城。剩下两师,一路进攻宫城,对付而今的禁卫营主力。

  曹毖已兵临城下,他眼前已觉得这皇城已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

  “顾澟!我劝你还是劝劝那皇帝小儿快些出来投降。丽阳如今已是我的,不然我这银枪无眼,将那皇帝小儿随便穿几个窟窿便就不好了。”

  顾澟见他如此放肆,手中的迟暮剑挥而指道:“放肆!你今日造反不想活命了么!如若你现在退下,还可饶你死罪。”

  曹毖只不过干笑了两声,“既然谈不拢,那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随即一声令下,“攻城!”

  顾澟一身戎装,立在宫城之上,看着城下泱泱北军,拔出佩剑,剑锋凌厉,气势如虹道,“禁卫营将士听令!大逆罪人曹毖便就在城下!如有斩杀者,封列侯,赏万金,十万户!”

  话毕,不知何处忽闪出一只暗箭,直扎入顾澟的心脏处,应声而倒。

  曹毖见顾澟还未抵抗便已如死状,竟不知是何处的弓箭手所为,大为欣喜,便似一鼓作气,急急撞开了宫城,似乎不受吹灰之力,便直捣大殿。

  曹毖一路趾高气昂,马踏龙纹的白玉石台阶,往日禁军保卫的大殿,如今竟连一人也无。

  他跳下马来,抖了抖滴血未沾的战袍。许遂在他身侧,而今才开口道,“如今侯爷也算得尝所愿,这皇位竟是唾手可得了。”

  曹毖已是大喜过望,望着眼前紧闭的殿门,洋洋得意道,“这皇帝小儿必定藏在这大殿内,待我取了他的性命,我便是这万里社稷的主人。”

  “那臣便先恭喜,恭喜圣上了。”

  他手握银枪,点了周身的几个得力之人,便开了眼前的殿门,果不意外的,皇帝果真一人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大概是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并没有什么警惕,带着几个军士闯进了堂皇鎏金的大殿,却不知身后的殿门已悄悄的关上了。

  皇帝见他眼睛都不往别处去,只单单满眼瞅着他的宝座,像是饿狼在觊觎食物,顾渊倒似一副慵懒状,来回摸着他的宝座,道,“侯爷,也想坐坐朕的宝座么?”

  曹毖话语中带着轻佻的玩笑,步步逼向顾渊。

  “你这宫城已是我囊中之物,这宝座自然是要取的。”

  顾渊忽而一声大笑,笑得十分畅快,笑得曹毖忽而小心翼翼地停了脚步,随即便觉得脖子一阵清寒,还来不及辨出那人是谁,这大殿之上便从他身后幽幽传来一个声音,“侯爷当真好骗。”

  那声音怕是无需回头他也认得,即时从方才的洋洋得意,变得眉头蹙着,慌张起来,道,“你,你不是死了么?”

  顾澟走到他身前来,嘴唇有些微微发白,他此时穿着北军的军服,怕是从方才便已经混入其中了。他瞧了一瞧方才道,“若非我死,侯爷还能如此兵不血刃入这昭阳宫么?还好此人箭术精准,不然我怕是真如侯爷所说,命已归西了。”

  皇帝此时已从玉座上下来,一声令下,顷刻间方才还有些空荡的大殿,顿时站满了禁军,将入殿之人悉数拿下。

  一切仿佛来不及反应,曹毖的神情比方才更慌了,想到殿外还仍有他的十万大军,于是仍是嘴硬道,“哼,即便你真的没死,禁卫营不过三万人,何以挡的住北军的十万人马?”

  顾渊走过曹毖身侧,一步一步走到殿门前,微微一笑,只比方才更加从容淡定,只手推开有些沉重的殿门,微风迎送,日光照人。

  “你且看看,你的十万大军,还剩多少了?”

  他的十万大军,不过是朝阳初升前的露水。

  曹毖看向殿外,日光虽逆着他的眼,有些让他辨不清,但他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他携带出府的府兵与投靠他的人马,皆悄悄地死在了这紧围的宫墙之下。

  原来北军真正主力都在昭阳宫外,入得昭阳宫的不过是他亲信之人而已。

  他未曾想过,无论丽阳城的五千甲兵还是严守昭阳宫城的禁军都未曾与北军真正相拼。

  随即像是恍然大悟道,“许遂……许遂,是你!”

  “侯爷此言差矣,是小女子通风报信来了。”

  这边曹毖正悔不当初,便听得内殿传出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来者正是许潇潇,便是这位许家三小姐入宫报信,顾澟这才将北军人马摸得干净,与许遂里应外合,依计抓了这卫国侯。说着便归到他爹身旁处,笑颜正好。

  许遂对着皇帝十分恭敬的叩首道,“皇上受惊了,臣一路分散人马,如今臣的手下皆在昭阳宫外等陛下颁旨平反,北军仍是帝师。”

  北军,从未在他之手过。许遂虽是与他同袍,有提拔之恩,却也并不糊涂,认得这天势,人心不附,到底十万大军也是没什么用处的,故而早在他寿宴之时一面向曹毖假意迎合,一边便将曹毖的心思悉数透露给列侯薛绍,却哪知薛绍也遭他暗算,便只好藏好心思,偷偷与顾澟联系。

  皇帝回过身来,步履从容,笑得十分恣意,全不是方才的颓废之态。

  他望着殿前还未清洗的污血,言出而威。

  顾渊向天喊道,“曹毖,你且瞧瞧清楚,朕,才是万乘之尊,朕,才是这天下之主!”

  曹毖叫他说的身躯一震,仿佛被顾渊的帝王之气所慑。

  “你懂么,朕的江山,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这话,同样深深的刺在了顾澟的耳朵里。

  而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王府中了,他不记得他是怎么晕倒的,只是觉得皇帝说完话时,他便像是入了太虚幻境般的闭上了眼睛。所幸,醒来时,赵清月在他身旁,睡得倒似安稳。

  他望望隔窗外微微亮的天色,依然辨不清他到底昏睡了多久了,见她有些疲累的卧在床边,也不知守了多久,心里生出一丝心疼,抚着她垂顺及腰的青丝黛发。

  如若你终有一日发现情仇难断,我们,还会这般么。

  赵清月眼皮微微一动,抬眼正好望见他望着她,眼光流连难舍,眉目秋水如波。

  他却瞧着赵清月的眼神,好似很是焦急。

  她慌慌张张的扶他靠在床头半坐着,心里像是卸下了大石,可声音里还是听得出颤抖,“总算醒了,你可知道我在王府,有多着急么?赵庸将你送来时,唇上一丝血色也无,包成这个样子你又是晕的......”说到一半,便又像是气他如此冒险,道,“若是,若是那弓箭手,手抖偏了一寸,你这命便别想要了。”

  他倒是并不担心,逗她道,“郑康的箭术我自然晓得,是百步穿杨的身法,我不担心。若是我从此一命呜呼......”

  还未等他说出那半截的话来,赵清月便截了他话道,“你休要胡说,可不许你这样玩笑。”

  看着她这般着急,忙扯出一丝笑容,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厮磨着她的耳垂,也缓缓地拖了长音安慰她道,“好。”

  还好,她没看见我中箭时的模样,也得亏拜托了皇帝将我包扎的紧实一点,没漏出半点血迹。可是如此这般也叫她如此担心了么。

  她靠在顾澟的肩头,仿佛已不是曾经英姿飒爽的那个赵清月了,往日,她是决计想不到,她还能有如此情深刻骨的一日,她当日受伤时,顾澟怕也是如此枯夜难熬。

  如时光回首,重新轮回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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